蘋生不作虧心事‧閒暇好讀聖賢書

有很多事情我到今天才知道，原來在我跟老媽搬出去一、二個月之後，弟弟半夜常做惡夢，妹妹老是跟鄰居的小君混在一起，她說：「每天回家都覺得很恐怖。」

我的妹妹在那段時間寧願在外面鬼混也不要在家，因為她跟弟弟不斷地被毆打，她的爸爸幾乎每天都喝醉，看到爸爸是喝完酒才回來的，兩個人就神經緊繃著，弟弟國小六年級時常惹他生氣，身上有個傷疤是當時她們的父親拿著釣魚長勾打出來的，是借酒裝瘋，也是想藉著酒精麻痺離婚的痛吧，現在的我這樣想著。

她說，那時候經常要擋在弟弟前面，以免他給打殘了，一直到現在她還是忘不了那一天。

自從媽媽離開那個家之後，家裡頭就變得零亂不堪，但是喝了酒回到家的爸爸，總是會看到某個東西沒收拾，於是便突然地叫她們打掃，姊弟倆要是臉上稍稍出現不爽的表情馬上就會被揍，那個濕冷的天，喝得爛醉的父親回到家，看到烘衣機運轉著，他便破口大罵：「浪費電！」妹妹當下回了嘴，說內褲沒乾當然要烘，暴怒之下的父親火速將大門鎖住，拿出釣魚勾子預備要大開打戒，妹妹抓著空隙逃到隔壁鄰居小君家，幸好小君哥哥在家幫忙擋著，她的爸爸大聲問著：「為什麼要用烘衣機？」妹妹也大聲回答著：「沒內褲穿啦，當然要烘！」她的爸爸又罵著：「不要臉，在人家家裡講這種事！」

在我聽到這件事情時，其實覺得有些好笑，兩個互不相讓的父女在人家家裡你一言我一語叫囂著，就為了小小的內褲小姐，然而妹妹卻告訴我，不覺得好笑，只覺得恐懼，每天都要面對突然而來的毆打，沒來由的挨揍，而能夠給她保護的媽媽卻不在身邊...

事後她打了電話給老媽，然而母親不知正在忙些什麼，妹妹覺得那時的媽媽只是敷衍敷衍她，在她最需要母親時得到的卻是淡淡的回應，我想她當下的心情是既無助又害怕的吧，電話掛斷之後，她拿刀割了自己的手腕，一直到會痛才停止。